醉里如闻歌声

渺渺兮予怀,望美人兮天一方。——一个大写的悲剧爱好者,基本只写悲剧,或者开放式结局,再不济也是历尽劫苦之后的好结局。本站只作存文及脑洞记录。请不要因为我写悲剧就来撕我。

【钤光】新凉(二,与君共赴大梦一场)

*会有生子的情节,不合口味请默默划过。


赠 @公子怀里一只猫 


新凉



这一局棋一直下到半夜,从黄昏华灯初上开始,两个人都执着地专注于棋盘,挽起的袖袂一者似碧波,一者如晚霞,接连在棋盘上拂过,烽火云烟。偶尔遇到绝妙的一招,陵光一怔,抬眼目光交错,也很快地撇过头去。


公孙钤眼神太过坦荡了,晃晃的,清得能映出自己的心来,他不想看。


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,夜风徐徐,送来一丝丝挟着花香的凉爽水汽,吹动四下垂挂的轻纱帘子,草丛中蛰伏的虫子此起彼伏唱着夏夜的歌。


陵光平日吃得少,坐不动,一手支颐,懒懒地歪着,边下棋边漫不经心侧耳听天地万籁。


公孙钤在他对面正襟危坐,腰酸腿麻,腹中又饥肠辘辘。他不忍心拂了陵光难得的好兴致,只能在胆汁反流上来喉管火烧火燎时,微不可查地蹙一下眉。公务到底还是太繁重了,废寝忘食是常有的事,一旦饿过头身体就开始折腾,还好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毛病。可是这些都是自己所求的,光耀门楣,重整家风,如果只是劳累,代价已经足够小。


他不经意地望向陵光,愣了一愣,年轻的君王面庞如玉,姿态优雅,一双懒洋洋毫不在乎的眼,上一瞬还是笑盈盈,下一瞬便轻轻一勾犀利如锋刃。在见到他之前,虽然已经下了鞠躬尽瘁蹈死不顾的决心,却还是有不可言说的忐忑,一颗心七上八下的:都说天璇之主暴虐善变,穷兵黩武,自己真的要去辅佐这样一个也许会带给全天下灾祸的人吗?这个想法有些可笑,毕竟自己有可能根本就得不到任用。但还是忍不住。


忍不住会去猜,这个在天地君亲师里占了一席重要地位的人,到底是怎么样的呢?


直到丞相带他进宫,真正地见到陵光,也还是恪守着为臣为民的本分,低垂着目光,不敢有丝毫逾矩。却被那个激动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扶起,嘴里还喃喃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。那时他微微抬眼一瞥,迅速地敛起惊讶,内心却惊涛骇浪。


手掌真白,又小又软,手若柔荑原来不是胡乱说说的,可是却凉得让人心疼。


原来这个面如冠玉隽秀天成的人就是王上——我的王上啊……


他没来由地心里一软,有种原来如此果真如此的怅然。


仿佛兜兜转转,山水迢递,尽然淹没在这乍然相逢里。


倾盖如故,大抵如是。


怎不叫人惊喜?


然而王上紧接着又失望地摇了摇头,轻轻张口吐出几个让人摸不清头脑却格外伤感的字:“你不是裘振……”沮丧地收回手,有气无力地挥袖,让他们回去。


丞相还有心多说两句,他却不知道怎么了,像赌气似的,躬身一礼转头就走,毫不留恋。到了宫殿外,才旁敲侧击地打听王上手上那柄匕首。在心里美名其曰:知己知彼,百战不得。私心却不足为外人道了。


…………


公孙钤迟迟不落子,反倒有灼灼目光落在他身上。身居高位,对人的视线一向极为敏感的陵光皱着眉头咳了一声,惊醒了对方飘远的思绪。


“王上恕罪。”


“无妨,只是孤王忽然发觉月华如练,辜负可惜。继续下吧。”


闻言公孙钤偏头看了一眼半空,只见一弯残月清辉寥寥,繁星倒是密密麻麻。低头抿唇无声一笑。


重赴棋局,下手竟是毫无顾忌,杀机毕露。二人神情俱是一凛。


不久便口干舌燥,汗湿重衣。不时有汗珠从额头滚下,落地清脆四溅的一滴。


在旁伺候的内侍看不懂棋局,却读得懂剑拔弩张的气氛,有些担心地劝道:“王上,夜深了,您和公孙上卿都尚未进食呢。”


陵光顿了下,叹气:“公孙,是孤王太任性了,你整日操劳,却还拉着你下这么久的棋,不如……”


“王上言重了,臣说过,能陪王上下棋消暑,是臣的荣幸。”公孙钤举重若轻不卑不亢地一笑,落下最后一枚子,“王上请看。”


陵光低头望去,狠狠地怔了半晌,许久,才难以置信地伸手轻触了触,着火似的缩回来,惊喜地挑眉而笑:“珍珑……解开了?公孙,你赢了!”


“是,臣赢了。”公孙钤回得很平静。


“你赢了,你赢了……”陵光未着鞋履,仅着一双白袜,在亭中踱来踱去,口中念叨了几句,定了定神,方才踱近了几步,朝着已经站起身持剑的臣下说:“你赢了孤王,孤王该如何赏赐你?你——有何心愿?”


“有……便可以说吗?”公孙钤微微地一叹息,轻不可闻。然后道一句“冒犯王上罪该万死”,蹲下身来长臂一展捞过陵光镶宝嵌玉的鞋履,一手托着陵光的膝盖弯抬起他的脚,另一手轻巧又温柔地替他套上一只鞋子,再换另一边如法炮制。


“夜里地凉,寒气从脚入,王上当心身体。”


不远处的内侍被他这个动作惊呆了,站在那里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,接手也不是不接手也不是,只得噗通一跪脑袋磕到地上,假装什么都没看见。


陵光也有些震惊,张了张嘴,古怪地看着他还踏在地上的一双光裸的脚,比自己的宽大一些,也没有那么细腻光滑,好笑道:“爱卿太过小心了,孤王还不至于这样就病倒。倒是爱卿,说孤王之前,先把袜子穿好呀。”


趁着公孙钤退到一边着袜穿靴的时候,陵光再次问了一遍:“你有何心愿?家国天下之类的就别说了,那该是孤王的心愿。”


“臣想请王上出去走走,散散心。”


“就这样?”


“就这样。”


陵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会儿,终于点点头,轻声答:“好啊。”


含着笑意的一叹。


TBC


本文以后隔日更,虽然感觉写得很糟糕,不一定会有人期待的样子。也许我岁数大了,完全摸不清楚同人到底该怎么写比较带感了,也许到生子了就会好一点吧……笑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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