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里如闻歌声

渺渺兮予怀,望美人兮天一方。——一个大写的悲剧爱好者,基本只写悲剧,或者开放式结局,再不济也是历尽劫苦之后的好结局。本站只作存文及脑洞记录。请不要因为我写悲剧就来撕我。

【钤光】新凉(与君共赴大梦一场)

*会有生子的情节,不合口味请默默划过。


赠 @公子怀里一只猫 


新凉



大约是酉时的光景,公孙钤看了一眼天边西坠的夕阳,微微地笑了一下,无声而明朗。


他持剑跟在诚惶诚恐弯腰驼背小碎步趋行的内侍之后,不疾不徐地走着,步伐迈得颇大,每一步都胜过内侍的三四步。动静却很轻,轻而稳妥,恰到好处,皂靴衣裾过处,行云流水,不起尘埃。所以在人人屏声静气的宫廷之中,即使前头引路的内侍时不时回过头吐出一两句催促,也不显得突兀。


反观他,倒与极豪奢又极雅致的宫廷十分相衬,肃然也好,矜贵也罢,他自光风霁月,文采精华,相得益彰。


内侍走得急了,出了满头的大汗,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抹去,心里很纳闷:这公孙上卿也不知是怎么教养出来的,倒比那些真正的王子皇孙更为仪态高雅。有个词怎么说来着?啊对了,风度翩翩。可惜我书读得不多,翩翩这两个字不知是不是形容那一对袖子啊,还真是引人遐想……


公孙钤不知内侍已将自己祖宗八代猜了个遍,只在心里暗自揣测王上忽然传唤的用意。上一次单独见陵光,好像是一旬前,还是老样子,虽然不摆人上人的架子,却始终端着殿下的矜持,颦笑之间风情毕露,甩袖挥手风华内敛,眸光中始终有一抹让人看不懂却万般蛊惑的端庄从容。虽已过了一旬,喜怒哀嗔犹在眼前,历历生动。


发觉自己想得偏了,公孙钤紧了紧手中所持佩剑,半强迫半引导自己去猜君王的念头——持续了一分便放弃了。


罢了,他悠悠地呼出一口气,淡笑,他总会说的,何必着急呢。


于是复又大踏步跟上。


远远地,但见一座蓊蓊郁郁的假山,上垒无数险峻峭拔的奇石,有松柏之类的木中君子钻罅隙而出,春荣秋茂,姿态各异,不堪一一描摹。假山下溪流旁,翠微亭中,一身轻薄紫绡凭栏远眺之人,耳闻声响缓缓回视。


公孙钤在亭外躬身施礼:“见过王上。”保持着动作抬起眼,目光诚恳,一望到底的清澈。


四目相对,久久无语。


其时正是盛夏,日入时分,蓁蓁碧叶间躲藏了一整个白日的蝉纷纷爬出来透气,长一声短一声没完没了有气无力地聒噪,四下无风,却并不如何闷热——公孙钤眼角余光已撇到角落里摆放的冰鉴,大概是陵光贪凉,青铜盖子掀开搁在地上,其上只蒙了一层细白的纱布,冷气腾腾向亭中弥散。白气如烟如雾,渐渐也飘至他身旁,蹿上夙夜忧劳汗如雨下的皮肤,冷热乍一交接,激得人头皮发麻,胸口荡漾。


亭子算不上宽敞,好在物品也并不多,除了角落里的冰鉴外,不过一案一几两席,摆放得井然有序,案上摆了珍珑,几上葡萄美酒。


翠色深深逼人而来,远山近水一同沉默。


公孙钤还是弯着腰,抬着眼,未笑也有三分可亲。


在这沉默里,陵光抬一抬手腕,宽广的袖口柔顺地滑落下去,现出一截倾城皓腕,欺霜赛雪。“爱卿请起。”


公孙边直起身,边不动声色地将视线黏在那只袖子上。


“爱卿请坐。”


“多谢王上。”他除去鞋袜,跪坐在陵光对面的凉席上,佩剑置于身侧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

陵光已坐正了,歪着头微微一笑,傲气丛生:“公孙,一直听闻你棋艺高超,不如今日咱们来比试一下。”完全是通知的语气,不容人反驳。


公孙钤从善如流:“是,能陪王上下棋消暑,是臣的荣幸。”


陵光摇头轻笑,看了一会局势,拈起一粒白子,轻轻放下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饶有兴味道:“落子无悔哦。”


公孙钤颇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一眼,低下头来在星辰似的棋盘上排兵布阵搅弄风云,笃定地应了句:“那就无悔。”


哒,一枚熟透的果实落在地上。


微风拂过,天地之间,万物杳然无声。

 

TBC


我去真的好短啊……不对短不是重点,重点是我怎么能这么啰嗦呢,快刀斩乱麻直接写生娃不好吗……笑哭。

评论(11)

热度(91)